??? 茅盾先生寫過《白楊禮贊》,他以白楊的品質(zhì)贊揚了在共產(chǎn)黨領導下的抗日軍民和中華民族英勇不屈的斗爭精神。陶鑄先生寫過《松樹的風格》,他熱情地謳歌了中華民族的精英們,像松樹一樣,無論是生存在懸崖縫隙還是貧嶺瘠壤,都頑強地與冰霜嚴寒風暴雨雪等困難作斗爭,一生為民族做著無私的奉獻。都是借物喻人的創(chuàng)作方法,至今記憶猶新。
??? 今日,我也學著前輩們,拙詠一曲塔頂之柳的悲嘆調(diào),供讀者鑒賞。
??? 我生長在一座欣欣向榮的小城里,一次偶然的機會,看到了在一高樓環(huán)繞的平房大院里殘留著一座磚石結(jié)構(gòu)、高聳入云的水塔,在不足兩平方米的塔頂上竟然長著一株綠姿婆娑的柳絨樹,周圍還點綴著幾株蒿草,成了和這座小城不太搭調(diào)的別樣風景。
??? 看到它在藍天白云之下,被風輕輕吹拂著,風姿綽約、神韻異樣。它似乎以一種太上皇的神態(tài)俯視全城,高傲自信,洋洋得意!
??? 此時,我不由地想起了那些柳絨種子們在離開母體的時候,隨風飄蕩自由翱翔。它們在高山、平原、河灘、丘陵、荒原、沙漠、堿洼等地,安身立命、奮發(fā)向上、蓬勃發(fā)展。
??? 它們經(jīng)歷了無數(shù)個春夏秋冬,他們英勇無畏地戰(zhàn)勝了狂風暴雨的沖刷,戰(zhàn)勝了嚴寒酷暑的折磨,戰(zhàn)勝了干旱鹽漬的煎熬,終于長成了棵棵綠蔭濃郁的參天大樹,聯(lián)手打造了一片片金色閃爍的新綠,打造了一片片溫暖的陽光,打造了一片片歡歌笑語,打造了一片片糧豐果碩,打造了一片片憧憬與希望,給家園帶來了無限福祉。
??? 看著這些迎風飄蕩的片片綠柳,聽著茂密林中傳出的各種小鳥的鳴唱。我想,這不正象征著那些在祖國建設中默默奉獻、敢于擔當?shù)膭?chuàng)造者嗎。
??? 而這株塔頂柳,依然追求獨居顯赫的高位,竟然脫離了大地泥土的芬芳,選擇了居高臨下的水塔之頂。水塔雖然不減當年的巍峨,可那不足兩平方米的地盤,只能偶爾享受到殘存塔頂?shù)狞c滴雨水,那點土是什么?僅是隨風飄泊無家可歸的塵埃而已!久而久之,塔頂柳因嚴重缺水缺乏營養(yǎng),綠葉變黃,枝條枯萎,漸漸矮矬,沒了生機。
??? 如今,城鎮(zhèn)現(xiàn)代化建設如火如荼,廢棄的水塔要拆除,塔頂柳的末日到了。
??? 我仰視那塔,看著塔那蒼老而衰敗的垂亡姿態(tài),心底泛起一股酸楚,閉目想去,似乎已經(jīng)聽到了塔倒樹亡的那聲慘烈的轟鳴!隨之而來的是一些圍觀百姓陣陣由衷的歡呼、高歌!
??? 這就是塔頂柳的必然歸宿。
方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