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朔像
??? 東方朔是西漢文學家,在漢武帝朝任太中大夫。他的事跡最先被記載于太史公司馬遷的 《史記·滑稽列傳》中。
??? 據(jù)最早參與整理出版《史記》的漢元帝時期史學家褚少孫先生說,太史公原本在此列傳中只寫了三個人物,后六個是由他增補上去的,東方朔就是其中的一個。大約過了五十多年后,褚少孫先生才用1200余字將東方朔補寫在《史記》中,但也比較簡略。此后再過一百多年,到東漢班固編撰《漢書》時,專門為東方朔獨立立傳,從此他的形象才真正豐滿和高大起來。
博學多識
??? 東方朔好讀古書,喜愛經(jīng)術(shù),看了許多史傳雜說的書。漢武帝即位第三年,朝廷第二次下詔征求“賢良方正”,東方朔前往長安應試。他向公車署遞交的自薦文章,書寫總共用了三千個木簡,公車令兩個人共同抱持才能舉得起來?;实墼诓貢墓偈痖喿x他這篇自薦書,每次停閱時就在已讀過的地方打上一個勾號,兩個月才將它讀完。
??? 東方朔還通曉 “陰陽圖緯之學,百家眾流之論”。長安建章宮后閣中的眾欄中,跑出一個形狀像麋鹿的東西,卻沒有人知道這是什么。東方朔告訴武帝,“這是騶牙。它的出現(xiàn)兆示著有遠方的國家將要慕義歸化”。果然,一年多后,盤踞于河西走廊的匈奴渾邪王帶領部眾十萬人來投降。后來朝廷把它的形象繡在長條形狀的旗幟上,作為皇帝的符節(jié),稱為“騶虞幡”,用來化解及阻止戰(zhàn)爭。
滑稽狂放
??? 東方朔在通過了舉賢良方正的考試后,漢武帝下令任命他為郎官(宮廷禁衛(wèi)官),從而使他能夠經(jīng)常在皇上身邊侍奉。由于東方朔非?;哪?,每次叫他到跟前談話,皇上都很愉快。
??? 有一次,皇上當面賜給他飲食,吃過后,他把剩下的肉菜全部倒在懷中兜著帶走,衣服都弄臟了?;噬蠈掖钨n給他縑帛,他每次都肩擔手提、招搖過市的持去。
??? 時間一久,皇上賞賜給他的金錢縑帛數(shù)量相當可觀,他便使用這些錢帛在長安市中選娶年少貌美的女子。大約娶過來一年左右就休掉,另外再娶。為此,皇上左右的一些郎吏,都稱他為“狂人”。
??? 一天,東方朔在殿中行走時,一位郎官問他說:“人們都以為先生是個狂人,是這樣嗎? ”東方朔說:“像我這樣的人,就是所說的避世在朝廷中的人?!焙髞恚瑬|方朔有一次在宴會中喝酒喝得興起,高聲吟唱道:“隱居在俗世中,避世在金馬門,宮殿里面可以隱居避世、保生全身,何必要潛隱在深山之中、棲息在草廬之下? ”
敏捷雄辯
??? 東方朔由于在朝堂中處處表現(xiàn)得很“另類”,所以同仁們一有機會便找他的麻煩。
??? 有一次宮中聚會,諸博士、郎吏共同責問東方朔說:“當初蘇秦和張儀,一遇到萬乘的君主,便被任命為卿相,恩澤施及后代?,F(xiàn)在您貴先生修習先王的道術(shù),仰慕圣人的仁義,誦讀《詩》《書》及諸子百家的言論,可謂學富五車。又有文章著作,自以為海內(nèi)無人比得上。可你經(jīng)過了數(shù)十年長久的時日,官銜不過是個侍郎,職位不過是個執(zhí)戟衛(wèi)士,想來你的品行有差失吧!不然這是什么原因呢? ”東方朔面對諸先生的詰問,反唇相譏,“這根本不是您們所能盡知的。那時候是一個時代,今天又是另一個時代,怎么可以同樣看待呢?在張儀、蘇秦的時代,周天子的政權(quán)衰敗,諸侯們都不去朝覲,而各自憑借著武力強權(quán)去征伐,相互用武力并吞侵略,后來并成12個諸侯國,勢力不相上下。征伐成功得到土地的就強大,失敗丟失土地的就滅亡。所以諸侯們對人才非??是?,他們的言辭被人主聽信,所行的事都能通達,從而身居高位,恩澤延及后代?,F(xiàn)在圣明的皇帝位于九五之尊,恩德流布天下。諸侯無不服從,威勢驚動四夷。天下太平,猶如一家。當今天下這么大,人口這么多,人們用盡精力到處游說,競相會聚于都城中想謀取一官半職的人,實在太多了。假使張儀、蘇秦和我同生在今天這個時代,他們連一個太常屬下的掌故這樣的官職都得不到,又怎么能夠得到行走于皇帝宮殿的侍郎這樣的官職呢?古書云:‘天下如果沒有災害,即使有圣明的人,也無法施展他的才德;上下如果能和衷共濟同心同德,即使有賢能的人,也不能建立他的功業(yè)。 ’所以說,時代不同了,事情也隨之而改變。雖然如此,現(xiàn)代的處士也要日夜努力修學行道而不能停止,不被當時任用,就超然自立、孑然獨處;向上,學習許由的為人節(jié)操,向下,考察接輿的處世態(tài)度。他們的謀略如同范蠡,他們的忠心堪比子胥;在天下和平的時代,他們行義持正。他們?nèi)鄙偻楹屯奖姡@本是正常的情形呀!您們?yōu)槭裁磳ξ矣幸尚哪亍??眾人被說得啞口無言。
儒者本色
??? 東方朔雖然言行滑稽詼諧,但卻有儒者之風。
??? 他秉承“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的儒家信條。他曾對諸博士說,“處在天下太平時代雖不易建功立業(yè),但怎么可以不努力去修養(yǎng)品德呢? 《詩經(jīng)》上說:‘在宮殿里敲鐘,聲音可傳聞到外面很遠;在水澤深處的鶴鳴啼,聲音可傳達于蒼穹上天。 ’果真能夠修養(yǎng)好自己的品德,還憂慮什么不能榮顯呢?姜太公親身實行仁義七十二年,遇到周文王,得以施行他的主張,封在齊國,子孫享國七百多年而不絕。 ”
??? 自從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回到長安后,全國上下很快形成了開拓西域的熱潮。許多仁人志士甘冒生命風險,踴躍報名接受朝廷的挑選,以“郎官”身份持節(jié)代表國家出使西域諸國。東方朔也積極向朝廷推薦自己的兒子當郎官,并做了侍謁者,經(jīng)常持節(jié)出使,報效國家。
??? (作者系市委黨校調(diào)研員、原副校長)
□邢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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