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甫公李潤深像
朝廷頒賜的“拔貢”匾額
編前話
??? 為發(fā)掘、整理、弘揚民族傳統(tǒng)文化，努力為打造區(qū)域經(jīng)濟文化高地做貢獻，本報從即日起，連載本報編輯孫玉海的 《光緒拔貢李潤深》一文，敬請關注。
??? 李潤深（1867——1937？），字滋甫，平原縣官道張村人，清光緒乙酉科（1885年）拔貢，泰安府候選訓導，直隸州用候選知縣（賞戴藍翎），系筆者外高祖父。明、清之際，其家族一直為書香門第，系平原望族。滋甫公李潤深，系此家族封建時代最后一位出色人物。
??? 筆者幼年長在外祖家，聽家中老人無數(shù)次講起拔貢的故事。成年后，一直用心研究李氏家族史，搜尋、考證了一批珍貴史料。現(xiàn)整理成文，以饗讀者。
書香世家 平原望族
??? 外高祖父李潤深祖上世代行醫(yī)，到筆者外曾祖父這一代，已傳了七世。由于醫(yī)德高尚、醫(yī)術高超，歷代造福百姓，救人無數(shù)，在當?shù)赜兄鴺O好的口碑。同時，這個家族在科舉方面，也是代不乏人。祖上曾出過兩位舉人，縣、府學生員亦不曾間斷。由于家族中不斷有人考取功名做官，加之數(shù)代行醫(yī)，聞名遐邇，家道豐裕，門庭顯赫，成為聞名當?shù)財?shù)百年的望族。
??? 據(jù)家中老人講述，清代，人們傍晚出平原縣城向東南方望，可見到天之一角被燈籠映紅，人們說，那里就是官道張村老李家的府邸——其門庭顯赫如此！據(jù)老人們講，當時凡縣令經(jīng)過李家門前，都會下轎進門參拜。晚清時，平原知縣有以清正廉明、愛民如子著稱的知縣姚詩志，以及聞名史冊的荊門拔貢、知縣蔣楷，他們當時都和老李家有過密切交往。
??? 在老李家，曾流傳祖上幾次藏銀子的故事。據(jù)筆者考證，這些故事有著真實的歷史背景。
??? 晚清咸豐、同治年間，由于太平軍北伐、捻軍起義，德州境內戰(zhàn)事頻仍，平原當?shù)厥艿胶艽鬀_擊。特別是富家大族，往往成為起義軍抄掠的目標。據(jù)滋甫公于民國時期續(xù)修的《平原縣志》“兵事志（續(xù)修志）”卷載：“咸豐四年（1854），太平天國遣將李開芳、吉文元率馬賊竄山東德州境內……由平原曲陸店渡河，恩縣、高唐相繼陷。 ”太平軍打到恩縣、高唐縣，使得平原闔縣震蕩、恐懼。這一時期，老李家由于一段時間內沒有出現(xiàn)類似舉人這樣出類拔萃的科舉人物，家道開始中落，但仍然資財可觀，富甲一方。戰(zhàn)亂一起，李氏家族平靜的生活被徹底打亂。為保住財產(chǎn)，潤深公的祖母率領家人用獨輪車將成車成車的銀子秘密倒入村內井中。之后不久，聞聽太平軍被平定，算是虛驚一場。 （當時，清廷親王僧格林沁率兵圍攻高唐城，最終將這支北伐的太平軍剿滅。據(jù)民國續(xù)修《平原縣志》記載：“同治三年四月，太平軍余黨北犯過平原，官軍追至縣西北矯家河，大破之。糧草器械盡棄，尸橫遍野。 ”）于是，老太太又親自監(jiān)督，率仆從將井中銀子撈出，然后一車一車地推回家。由于泥水裹著銀子，外人都不知車中所載何物。
??? 在穩(wěn)定了一段時期之后，老李家再次受到戰(zhàn)爭沖擊：太平軍之后，捻軍繼起。由于捻軍以騎兵為主，行動迅速，往來飄忽，難覓其蹤跡。清軍的追剿，往往難以奏效，剿捻統(tǒng)帥、親王僧格林沁就在菏澤高樓寨圍剿捻軍時被捻軍所殺。對此，清廷根據(jù)大臣曾國藩的剿捻之策，改追剿為圍堵，令村村修建圩寨，斷絕捻軍糧草來源。同時，派李鴻章任剿捻大臣，力求將捻軍圍堵在周邊環(huán)水地帶，以圖一舉殲滅。最后，捻軍被圍堵在黃河、運河、徒駭河等河流環(huán)繞的三角形地帶。由于大河漲水，以騎兵為主的捻軍難以突圍，只得在這個三角形地帶內周匝盤旋，反復突圍。而德州境內很大一部分，恰恰在這片三角形地帶，受兵禍尤烈。據(jù)民國續(xù)修《平原縣志》記載：“同治七年春，捻匪張總愚竄入縣境多次，至七月始平。 ”（《平原縣志》“兵事志”卷載：同治七年二月二十八日，賊分股至茌平之木梳柳店，一股奔禹城之貝邱□家廟、平原之黎吉寨、二十里鋪、鳴雞店、楊柳寺等處，所過焚殺擄掠，村舍為墟。向夕，城外周圍十余里，火光沖天，哭聲遍野。男婦死傷，不可勝計。自曲陸店以東，黎吉寨以西，蹂躪尤酷?！?，賊由臨邑奔入徒駭河之南屯，濟陽東北黃河崖、鄢家渡、曲里店等處。二十二日，潘鼎新、陳國瑞軍先后追賊抵商河。二十三日，捻首張總愚率死黨二三千人涉水奔西南。二十四日，由平原向高唐竄近魏家灣，正起軍追踰破窯，陳國瑞亦追至李家營。時，總愚馬隊不過百，步隊不過三百。諸軍偵實，奮起直追，至徒駭河下流禹城界之王家橋，張逆投水死。捻匪蕩平。 ）
??? 李鴻章遵從其師曾國藩的計策，剿捻成功：1868年8月，西捻軍在徒駭河、黃河、運河之間的狹窄地帶，陷入清軍重圍，全軍覆沒，首領張宗禹在禹城徒駭河投水自盡。
??? 由于老李家距離徒駭河不遠，又系當?shù)赝?，估計李鴻章在剿捻期間與老李家有過從——因老李家存有李鴻章的一些書法真跡（“文革”期間被迫燒毀）。
??? 由于捻軍在平原境內活動時，“蹂躪尤酷”。作為世家大族的老李家，當時緊急埋藏了4大缸銀子。但是，由于他們宅心仁厚，沒有防備下人，后來這些銀子多數(shù)被人偷走了。
??? 經(jīng)過兩次大的戰(zhàn)亂，老李家元氣大傷。至此，家道完全敗落下來。
??? 時隔數(shù)年后，家人開始找尋銀子。在發(fā)動仆從、家丁到處挖找之后，一無所獲。這給家族的長輩很大的打擊。當時，一家之主——滋甫公的祖母坐在門檻上傷心地哭泣。時年6歲的滋甫公走上前去安慰老人：“奶奶，您哭什么呀？ ”老人說：“傻孩子，咱家的銀子‘走’了，老李家家道要敗了！”（古時人們認為，家無富貴之人，“鎮(zhèn)”守不住家財。 ）滋甫公說：“我去找找。”老太太說：“這么多大人都找不到，你一個6歲的孩子，哪能找到呢？ ”滋甫公說：“我試試看?！庇谑撬噶艘粋€小頭，走到在院墻附近，只刨了幾下，就找出一缸銀子。闔家為此驚嘆！老太太一把摟住寶貝孫子，激動地說：“孩子，看來你是老李家的貴人啊，咱老李家家道振興，以后就靠你了！ ”
（待續(xù)）
□孫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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