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燕
少時,以為這個世界存在著涇渭分明的善與惡,真與假。就像黑與白的截然,冰與火的對峙,就像山的堅硬與水的綿軟,有些事物注定是相對的,人性亦然。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歷的加深,漸漸了解,很多事情并沒有明確的楚河漢界,也沒有絕對的好與壞,反而多是在臨界的邊緣搖擺,右念慈悲左念涼薄。
其實,無論善還是惡,都是稍顯極致的定義,對于我們這樣平凡的生命而言,并沒有相應的品質(zhì)與其匹配。換言之,我們的力量綿薄,拯救不來也摧毀不了。我們的表現(xiàn)形式多為:一些潛藏在人性里的好與壞,會在某個重或不重要的環(huán)節(jié)里、在某個設或不設防的心里明滅閃現(xiàn)。
看了部電視劇,里面有句話是這樣說的 “那些欺負你的人,并不是真心想欺負你,但如果反過來保護你的話,他們也會被欺負,所以,他們只有跟著最強的欺負你這個最弱的”道理分析的極為透徹。雖說是個故事,卻也道出了世間的理。得罪強者跟得罪老實人相比,后者成本低甚至沒有成本,且可以自保,權(quán)衡利弊當然是將正義暫且放一放,選擇跟弱者翻臉。這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惡人,因為畢竟沒有蓄謀已久的敵意,也沒構(gòu)成喪盡天良的行為。暫且歸結(jié)為趨利避害,但總歸是不夠明媚的一面。有些規(guī)則彼此心知肚明但諱莫如深。
我們周旋于各個圈子與群體,圈子里的每個成員都是大眾意義上的好人,絕非什么大奸大惡之徒,按理在這樣的圈子里行走,應該是輕松愜意的,但為什么總有個問題困擾人心,那就是心的疲憊。因共同的目標或相似的愛好走到一起的一群人,相處起來非但沒有如魚得水,反而是問題迭出甚至危機四伏險象環(huán)生。不禁想起《笑傲江湖》里的一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但愿這句話沒有自帶魔力,不會放之四海而皆準。希望世間少些紛爭與寒涼,希望美好的得以繁榮生長,而善良的不必在路口迷茫。
有種現(xiàn)象,并不真的了解一個人,且不清楚某個事件的始末,但通過對一些零星碎屑的揣測,加之自以為是的斷定,就炮制出一些飛短流長。辯證的看,這樣的人想象力是具備的,熱忱也是有的,只是這樣做是不太好的?;蚴?,因一些心思夾雜其間,無法對另一個人做出公允的評判,這依然不足以認定一個人不良善,只是不太厚道而已。也或者,分明熱愛著偏偏不屑著,本真羨慕著卻要詆毀著,內(nèi)心跟行為悖謬著,從道理上看似不通,但歸于人性一切又都迎刃而解。怎一個復雜了得。對于人心,我們必須有雙重的看待。
如是種種,歸根結(jié)底還因欲壑難填,人一旦有了想法就要設法實現(xiàn),有想法的人一多勢必有了爭斗,老祖宗給了太多關于斗智斗勇的文字教義。同時還叮囑我們不要忘記韜光養(yǎng)晦。無關善惡,我們統(tǒng)稱為生存智慧。是祖先給予我們的終極關懷,拂去千年的塵埃,魅力不減,可用于建立也可用來分崩離析。但傳授這些的圣賢們并沒能跟經(jīng)典一樣以鮮活的生命共存,無論怎樣的蓋世英才,一抔黃土也都掩埋,波瀾不起。英名長,奈何生命短暫,世間還有傳奇未隕,但斯人已去。真真是紅塵萬丈,最道不盡是人間惆悵......
收回思緒,回歸當下,趕緊喝杯熱的茶,氤氳霧氣彌漫馨香。其實,心若簡單,日子便可不爭不鬧。
作為一個平凡人,獨善其身就好,不去放大別人的不完美,免得于己折損。不要擔心不被理解,世間也不存在全然的理解。更不要試圖令所有人都滿意,這無異于向柳要花向生命索要永恒。人與人之間不存在哪個更好,只是喜不喜歡的問題。有個事實必須澄明,或因名或因利,或是因了立場因了其它,注定了有些人之間的隔閡無法消弭,有些靈魂注定無法相宜。謎底毫無懸念,不要在過程里苦苦糾結(jié)。珍惜應該珍惜的,釋懷無法交集的。
跟喜歡的一切在一起,選擇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無須妄自菲薄。無論理解與否,懂不懂的,無論褒獎還是貶異,都一笑而過吧,畢竟光陰這么快,無論深愛的喜悅的,留戀的棄卻的,林林總總終將借過。
作者單位:縣水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