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培強
光陰似箭。轉(zhuǎn)眼間母親去世25年了,思緒中母親的音容笑貌不時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她一生勤勞善良的優(yōu)秀品德,舍己為人、寬厚仁慈的高風亮節(jié)為我們樹立了良好的家風,激勵著我們當老實人、做老實事。
母親劉敬珍出生在山東濟寧,自幼受儒家思想熏陶,對“仁義禮智信”崇尚有加。生活中無論吃飯穿衣,時時處處想的都是別人。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我們兄弟尚處于年幼階段,只有父親一人工作,家庭經(jīng)濟拮據(jù)。生活所迫,母親以柔弱的身軀從事裝卸搬運作業(yè),與父親一起養(yǎng)家糊口。下班后她還要做飯、洗衣、納鞋底兒。為了省錢,那時她買來顏料在家支起大鍋自己染布。記憶中,兒時常常一覺醒來,已是夜半時分,母親仍在昏暗的燈光下縫補衣裳或納鞋底兒?,F(xiàn)在想來,母親除了每天睡覺幾個小時外,幾乎就沒歇著過。
童年,我們兄弟難免在外與小朋友慪氣,一旦母親知道,不由分說對我們抬手便打,并斥責我們?nèi)鞘巧恰D赣H不護短的舉動讓對方或家長很是感慨。多年后,歷經(jīng)生活的洗禮,我才真正領(lǐng)悟母親息事寧人、吃虧是福,看似癡人、實為賢達的做人真諦?!捌鹦】创?、三歲至老”是母親的口頭禪。在我們幼小的時候,母親就教導我們做人要誠實、本分,要愛惜名聲?!白约撼粤颂羁?、人家吃了揚名”也常掛在母親嘴上。不論家庭生活多么窘迫,只要有親友來家做客,母親都會傾盡所有,將平時自己家舍不得吃的飯菜、飲品拿出來盛情款待,毫不吝嗇。如今,我活了整整一個甲子,母親的諄諄教誨依然回蕩在我的耳邊。
1951年,我們?nèi)译S父親工作調(diào)動來到德州,父親性格內(nèi)向、不善言表。面對舉目無親、無依無靠的情形,操勞家務、協(xié)調(diào)鄰居關(guān)系大都靠母親打理。每逢鄰居遇到困難,需要幫助的時候,她總是全心全力,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家利益,熱心幫襯。慢慢的,母親所作所為打動了四鄰,彼此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幾十年間,母親在鄰里之間以真誠換人心,以熱情感化人,化解了無數(shù)的家庭矛盾。
1994年1月5日,母親病故。噩耗一出,前往憑吊、慰問的親朋好友絡繹不絕。出殯那天,街口、胡同、大院內(nèi)外,到處站滿了送別的人們。記得鄰居大哥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四兄弟,肖大娘人好,這么善良的人走了,太讓人心疼了……”說話間,聲淚俱下,看得出他十分傷心。
如此場面不啻是對母親一生培養(yǎng)樹立的敦厚家風沐浴下,我們及后輩與人為善、以誠待人的肯定,更是對母親普通身世不凡人生的客觀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