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物件,指的是有一定年代的、很久遠的物品。它們有著時代的印記,是已經(jīng)過去的那個時代的象征,或者說,是那個時代的代表物品。
雖然時光荏苒,歲月匆匆,那些老物件早已被時代的浪潮推向無人知的角落,但是,它們總是在你不經(jīng)意的時候,悄悄映入你的眼簾,掀起無限懷念和感慨。
我們一步一個腳印地走著,老物件一點一滴地被歲月侵蝕著。很多年以后,驀然回首,一切都已經(jīng)成為舊光陰,成為最難忘的記憶,成為最不舍的懷念。
人越老越沉穩(wěn),酒越老越醇香,一些物件也是越老越稀有,越老越珍貴了。
打開抽屜,一塊舊手帕包裹著一塊舊手表。那手帕是白色的,因為時間久遠早已泛黃,那手表是很老式的海鷗牌手表。在上世紀(jì)80年代,手表是最奢侈的象征。雖然指針已經(jīng)不動了,但是,這只手表所走過的每一時每一刻,卻依然在記憶的角落里鮮活著,只要輕輕打開記憶的閥門,那些逝去的光陰便會重新回來,重新定格在你的視線里。
收音機、縫紉機、鼓風(fēng)機、帶有膠片的照相機,在時代步伐發(fā)展得愈來愈快,高科技產(chǎn)品應(yīng)有盡有的今天,早已成為歷史的縮影,成為一個時代的縮影。但是,如果重新回顧,我們依然愿意沉浸在回憶里,愿意沉浸在這些老物件帶來的老舊的時光里。那個年代是單純的,那個年代里的人也是單純的,我們的父母,我們的祖輩,他們在那些充滿老物件的歲月里耕耘著,勞作著,繁衍生息著。任憑時光如何流逝,都無法忘記那些熟悉而親切的身影。
那時候,蠟燭也少。煤油燈的光亮很微弱,也煙熏火燎,但是,那卻是全家人的光明。我們在煤油燈下看書,學(xué)習(xí),時不時地看著跳躍的火苗發(fā)呆。風(fēng)從窗欞吹進來,母親會催促說:“趕緊睡覺吧,節(jié)省點用燈。 ”然后,就會不由分說熄滅了煤油燈,我們沒寫完的作業(yè)就只能等到第二天天剛放亮的時候,趕緊起來寫。
老物件的年代,生活是寒酸的,但是,寒酸也有寒酸的快樂。
家里面有一個已經(jīng)油漆剝落的木頭箱子。箱子上面是一摞摞的小人書。鐵道游擊隊的故事,小蘿卜頭的故事,孫悟空的故事,被我們姐弟幾個翻了一遍又一遍,每每都開心得像窗外嘰嘰喳喳鳴叫的鳥雀。對于我們來說,那是最豐富的精神食糧了。
最激動的心情,莫過于能夠買到一盒新上市的磁帶。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裝,放到錄音機里,一遍又一遍地反復(fù)聽著那個年代的流行歌曲。磁帶到現(xiàn)在還被我保存在柜子里,時間久遠,已經(jīng)不知道是否還能播放出聲音來。至于錄音機,早已不知去向,但是那些歌聲卻一直留存在腦海里,留存在心底。
雖然現(xiàn)代化物品已經(jīng)達到高科技,達到應(yīng)有盡有,我們依然愿意凝視老物件,愿意把自己放逐在老物件的記憶里。尤其是餐飲行業(yè),很多人都把餐廳建造成古舊的模式:桌子、椅子、餐具,包括裝修的格局和氛圍,令你一走進去,就猶如打開塵封的回憶,光陰復(fù)返,歲月重來。大家席間而坐,談?wù)摰淖匀灰彩沁^去的事情,怡心怡神,好不暢快。
隨著光陰的流逝,老物件已經(jīng)漸行漸遠。可是,它們作為歲月的見證,卻永遠不會被人們忘記。寧愿回頭,寧愿尋找,寧愿為其賦詩、賦詞,再賦一次親切和懷念。
每每回到故鄉(xiāng),都會去老屋子靜坐一會。慢慢地打開已經(jīng)生銹的銅鎖,把那些老物件一一瀏覽一遍,一一撫摸一遍??p紉機在墻角安靜地放著,母親做衣服時的噠噠聲依然縈繞在耳畔。墻上掛著父親用過的長鋸、短鋸、墨斗、簸箕……仿佛父親為了養(yǎng)家糊口,依然在披星戴月地做著木匠活。堂屋里的那盤石磨像古樹的年輪,記錄著過去的生活。我輕輕地擦去石磨上的灰塵,思緒又重新馳騁在青春的歲月里?!醭虘?yīng)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