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建功
近期,連續(xù)有人在網絡報刊上發(fā)表邢侗、邢慈靜兄妹的研究文章,仔細閱讀之后,發(fā)現(xiàn)許多以訛傳訛之處,最荒唐的就是謬稱邢慈靜是邢侗“胞妹”。胞妹的特定條件必須是一母所生,同父異母所生的兄弟姐妹不能稱之為胞兄胞妹。更有濫竽充者毫無根據把邢慈靜年齡誤定為62歲,還有人錯中添錯隨意纂改為64歲。
筆者經過仔細研究之后,發(fā)現(xiàn)這些錯誤大多數源于譚平國先生編輯的《邢侗年譜》。譚先生的年譜對研究邢氏兄妹有很大的幫助,但是,其中錯誤也最容易誤導讀者。為了不讓這些舛誤繼續(xù)流傳下去,作為一個邢侗的故鄉(xiāng)人,筆者不得不再次撰文澄清,溯本求源,糾訛正誤。
關于邢慈靜是邢侗“胞妹”的謬誤,最早出現(xiàn)在清代人編修的《武定州志》中。筆者查閱許多明清時期資料后,發(fā)現(xiàn)除《武定州志》之外,再不見其他的史料有這樣記載。自明末至今四百多年來,關于邢慈靜是不是邢侗“胞妹”之事一直沒有確切定論?!缎鲜霞页恕?、《臨邑縣志》及王洽家族里《王氏家乘》的文章均無相關記載,邢侗的文集和信札中也從沒有出現(xiàn)過“胞妹”的稱呼,邢侗對邢慈靜都是直呼為八妹。
最早對邢慈靜是邢侗“胞妹”一說產生質疑的人是原邢侗紀念館名譽館長、已故山東省文史館研究員、筆者的恩師席文天先生,他在30年前就對“胞妹”身份產生過質疑,最終因為缺少可靠的史料記載一直懸而未決。如今,因為譚平國先生在《邢侗年譜》中進一步認定邢慈靜為萬氏夫人所生,這無疑就是確定了邢慈靜的“胞妹”身份。為此,筆者特撰本文公布自己多年來所掌握的史料和最新研究成果,拋磚引玉與大家共同探討。
邢侗父親三位夫人,趙氏早逝且無子女
據《邢氏家乘》記載:邢侗父親邢如約先后娶有趙氏、萬氏、靳氏,她們共同為邢如約生育有七女三男10個兒女。
據家譜記載邢侗是萬氏所生,因此確定,只有萬氏夫人生的子女之間才能稱胞兄胞妹。
那么,邢如約哪幾個子女是萬氏所生的呢?邢氏十兄妹中排行第一的是邢大姊,據邢侗《來禽館集》和《邢氏家乘、邢大姊傳》記載,邢大姊是萬氏所生子女中的長女,與邢侗為一母同胞。這說明邢如約的第一任妻子趙氏不僅早逝,而且還沒有生育過兒女。
邢侗母親六女一子,邢慈靜并不在其列
據邢侗《累勅封孺人先妣萬太君行狀》記載,萬氏夫人是德平元朝駙馬萬珉的第五世孫女,她生于明嘉靖二年,卒于萬歷二十九年,享年78歲。萬氏是17歲嫁給29歲的邢如約的,她整整小丈夫邢如約12歲。據《邢大姊傳》記載,萬氏先后為邢如約生下六女一子,邢侗在其中排第六。萬氏生邢侗時已經29歲了。邢侗自幼多災多難,萬氏在長女邢大姊的協(xié)助下,幾乎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哺育兒子身上,邢侗因此才得以僥幸存活。
據《邢氏家乘》記載,邢侗在十兄妹中排第六,他下面還有兩個妹妹兩個弟弟。邢侗稱兩個妹妹為七妹、八妹,兩個弟弟名字分別叫邢佑、邢伉,他稱邢伉為季弟。邢侗在《亡妻陳氏墓志銘》中說,他的岳父蘭陽主簿陳完夫婦病故后,遺留下一個八歲的女兒無家可歸,是自己的母親萬氏將她收養(yǎng),視若己出,陳氏與萬氏所生的六個姊妹同吃同住,外人不知道陳氏是養(yǎng)女。邢侗上面五個姐姐,再加上一個七妹,正好符合萬氏夫人所生子女的數字,邢慈靜在十兄妹中排行第八,由此確定,她不在萬氏生育的七個孩子之列。這就確定了邢慈靜非萬氏所生女兒。
邢慈靜小邢侗23歲,是靳氏夫人所生
萬氏夫人出身名門世家,美麗大方,端裝賢惠,她在年輕時代連續(xù)為丈夫生了六女一子后,深得太夫人許氏喜愛,邢如約有美妻嬌子陪伴,他對妻子可謂是情真意切感恩戴德,根本不可能在萬氏夫人年輕時代納妾。
再結合邢慈靜、邢佑、邢伉均小邢侗20多歲的年齡分析,邢如約續(xù)娶側室靳氏的時間應該是在萬氏五旬之后。否則,邢慈靜不可能小邢侗23歲。因古代庶出子女都是交給嫡母哺育和教育,邢慈靜在萬歷元年出生之后歸萬氏撫養(yǎng),第二年邢侗又考中進士,邢家可謂是雙喜臨門,因此,萬氏夫人才越發(fā)“甚愛慈靜”,萬氏夫人因為自己的六個長女都嫁入豪門,萬氏才發(fā)誓邢慈靜“非貴人不嫁”。
邢慈靜至少活到68歲,是邢侗同父異母妹
據《邢氏家乘》記載:邢慈靜是28歲嫁給馬拯,按邢侗的《先侍御府君行狀》里記載,邢慈靜出嫁時馬拯還在平陽府同知任上,查馬拯的履歷,他是在萬歷二十七年任平陽府同知,萬歷二十九年仍在平陽府任上,結合萬氏夫人是在萬歷二十九正月十四去世的時間,再加上邢慈靜出嫁后寫的《思親》詩:“白發(fā)雙親喜懼時,迢迢分水動情絲。風搖竹影疑人道,忽聽林梢喚子規(guī)”的詩句為證,可以確定邢慈靜是萬歷二十八年嫁給馬拯。
按照邢慈靜是萬歷元(1573年)年生人,明崇禎十三(1640)年還有作品傳世計算,她至少活到68歲以上,并非62歲或64歲。綜上所述,可以確定邢慈靜不是萬氏夫人所生,而是邢如約的側室靳氏所生,由此得出的結論是,邢慈靜是邢侗同父異母的八妹,而非“胞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