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話柳
□孫燦金
春風(fēng)楊柳萬千條。楊柳是報春的使者。自古以來,人們都喜愛楊柳,形成許多與楊柳有關(guān)的民間風(fēng)俗和情趣盎然的柳文化。
“清明不戴柳,紅顏成皓首”。柳為冬天消逝、春天到來而生發(fā),含有愿春色長留人間、永葆青春的意思,表現(xiàn)了人們珍惜春光的良好心愿,此為其一。其二,俗話說,“有心栽花花不發(fā),無心插柳柳成蔭。 ”柳是扦插樹種,又是極易長大的速生樹木,可謂生機蓬勃,故戴柳有著前程發(fā)達(dá)之意。相傳黃巢起義時,曾以戴柳為號,就是取其生機勃發(fā)、容易獲得成功的寓意?,F(xiàn)在,許多地方仍傳承清明戴柳的習(xí)俗。
清明是踏青賞柳的好時節(jié)。《武林舊事》記載:“清明前后十日,城中仕女艷妝飾,金翠琛玉,接踵連肩,翩翩游賞,畫舫簫鼓,終日不絕?!辟p柳是踏青的重要內(nèi)容,這從許多清明詩詞中可以看得出來。宋人吳惟信《蘇堤清明即事》:“梨花風(fēng)起正清明,游子尋春半出城。日暮笙歌收拾去,萬株楊柳屬流鶯。 ”
柳是美好的象征。柳葉初生,似睡眼初展,故稱“柳眼”。李商隱《二月二日》詩:“花須柳眼各無賴,紫蝶黃蜂俱有情。”女子秀眉細(xì)長如柳葉,喻為“柳眉”。王衍詩《甘州曲》:“柳眉桃臉不勝春”。女子身腰如柳條柔軟,喻稱“柳腰”。韓層詩:“柳腰蓮臉本忘情?!睍x代衛(wèi)瓘的篆書像柳葉,世稱“柳葉篆”。柳絮散落為絮棉,又稱“柳綿”。
歷代詩人以柳入題,吟詠不絕。《詩經(jīng)》中所寫的“楊柳依依”,早已成為人們吟詠的佳句。在詠柳詩詞中,把柳樹的柔美形象描繪得真切動人的,當(dāng)推賀知章的《詠柳》詩:“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枝垂下綠絲絳。不知細(xì)葉誰裁出,二月春風(fēng)似剪刀。 ”
古人有種柳的習(xí)俗。宋歐陽修曾在揚州平山堂植柳,人稱“歐公柳”;唐代文成公主在拉薩的大昭寺前栽植一柳樹,后人名之為“唐柳”;明末清初的蒲松齡臨泉卜居,泉邊栽柳,便自稱“柳泉居士”;現(xiàn)代著名畫家豐子愷曾將居屋取名為“小柳屋”;現(xiàn)代史學(xué)家陳寅恪也特別愛柳,他的書房就叫“寒柳堂”,其著述編為《寒柳堂集》。